53

妲己看著帝辛的睡顏楞楞出神。

良久後，她回過神來，開口道，聲音幹澀的有些嚇人：“我很抱歉，我竟然會給你帶來死亡。”

“我本該想到的不是麽？”她這麽說道，臉上的表情木然著像在哭一般。“那個時候我便發過誓，定會竭盡全力護你周全。就算，”

說道這裏她頓了一下，然後對著帝辛露出一個笑容：“就算魂飛魄散。”

“就算魂飛魄散。”她重覆了一遍這句話，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說完這句話，她閉上眼睛，收拾了一下心情。睜開眼睛後，她再也沒有任何迷茫。

她張開嘴，一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狐珠從她口中出來。狐珠停在帝辛的胸口上方，她伸出雙手放在狐珠的兩側，手掌虛空著捧住狐珠。藍色的一層淡淡的光出現在她周身，就像一個罩子一樣貼著她周身。藍色的光像泉水一般從她的身上游走到手掌上通過狐珠然後慢慢過渡到帝辛的身上，最後如同水一般慢慢的滲進他的身體裏。

晨間的第一縷曦光透過帳子射/進屋內。帝辛感覺胸口有些重，他睜開眼睛，然後看見妲己趴在他的胸口上。

他起身，小心翼翼的將妲己移開，放在床上。

也許被這動作驚倒，她睜了睜眼睛，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茫然的看著帝辛。

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帝辛好笑，他搖搖頭無奈道：“你要是困的話，便再睡下吧。”

“恩。”妲己昏昏然的應道，看那十分不清醒的樣子倒像是無意識的回答一樣。

帝辛起身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氣，不知為何，他今日竟這麽早就醒來了。他皺了皺眉，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事在他無意識的時候發生了，也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

果如他預感，今日聞太師表章請求出師伐周。他沈默的允下了。

待到良日，他親自為太師斟滿一杯酒遞給聞太師為他餞別。

聞太師接過酒，躬身肅然道：“老臣此去討伐反賊，最多不過半載便會凱旋而歸，望陛下在此期間好好地治理朝政。”

“太師放心。”帝辛淡笑著一一應下。

聞言聞太師再拜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隨著點炮聲，他看著那個三朝元老上馬，然後出征。他站在臺上看著軍旗揚揚，那個人領著三十萬大軍徐徐的走出城門。

他仿佛看到那個人為征伐西岐付出一切，然後，死在那，絕龍嶺。

他驀然瞪大眼睛，瞳孔驟然收縮。他捂著頭，身形有些踉蹌。

左右侍者看到帝辛這副模樣，驚慌失措地向前走了兩步穩住他，慌張問道：“陛下，您沒事吧？”

帝辛穩了穩神，推開他們淡淡的說道：“孤無事。”

剛才浮現的畫面活靈活現，就像是真的發現在他眼前一樣，如同那場夢境。他擡頭看著天空，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良久後化作一絲無奈的嘆息。

——你究竟想要幹什麽，天道。

——讓我知道這一切，卻無法改變這一切，只能冷漠的看著，或者說推波助瀾。

54

“該你落子。”見帝辛又在神游，通天再次提醒道。

“恩。”帝辛回過神來，撚起一顆白子，看著棋盤縱橫的棋子又開始發起呆來。

見他那副樣子，通天擰著眉問道：“你到底要不要下棋！”

“不好意思，孤這幾天有些心神不靈。”帝辛苦笑著道歉道。

“為你那個太師？”通天挑了挑眉，見那帝辛不說話，以為他真的是為那太師擔憂，然後淡淡的說道，“天數如此，不必強求。”

“孤只如此。”帝辛嘆了一口氣，然後隨口問道，“封神一事，你便不擔心你那門人？”

把玩著手上的黑子，通天冷淡說道，一副頗不以為然的樣子：“封神之事本是三教共議，其中忠臣義士上榜者，又不成仙成神道著，各有深淺厚薄，彼此緣分。本座教下也有許多，此乃天數，非同小可。況且，本座便再三警告他們，不準他們下山，若他們執意下山，上了那封神榜，也不過是天數已定，怨不得旁人。”

“你倒是灑脫。”帝辛不禁笑道。

通天斜睨他一眼，淡淡說道，語氣竟有幾絲埋怨：“你如今知了那天數，也斷然不要插手許多。如你所說的，你非聖人，要是扯上那些個因果，又是如何！”

帝辛搖搖頭，他知道他為他好，可這種事情豈是說說便是了得的，只得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下棋吧。”

“那你這回可不要走神。”通天冷笑一聲，放上一枚黑子。

“我還沒落子呢。”帝辛提醒道。

通天梗了一下，他收回手，輕描淡寫地說道：“誰讓你不落子。”

怪我嘍？帝辛挑了挑眉看他。

通天報以冷笑。

正在他們下棋間，通天又開口道：“本座近日或許會有點事，不便來這朝歌，你且帶上此物，有危難本座既至。”說著，他遞給帝辛玉白色的寶器，色澤跟手感像極了平常的羊脂玉一般。

帝辛接過來，那寶器閃過一絲光華，然後跟尋常的羊脂玉一樣了。雖說那玩意樣子像極了塵間之物，但帝辛知道通天的東西斷不會平常到那裏去。他想了想，然後取下腰間掛的配飾，將其中的環去下，只留下一個穗子。手指靈活的將穗子系在那件寶器上，帝辛將他重新佩戴在腰間。

通天看著帝辛一連串的動作有些愕然，他撐著臉不禁笑道：“沒想到你竟對此物甚是熟練，哪個也給我編個。”

“行。”帝辛笑著應下，然後看了看通天，說道，“那這幾日你且小心點。”

通天聞言示以嗤鼻之意，頗不以為然地說道：“除卻師尊這天下誰奈何的掉本座。”

“小心點卻是錯不了的。”帝辛淡淡提醒道。

見帝辛一副認真的樣子，通天只得無奈的說道：“本座省得，你且放心。”

55

不想過了一段日子，果真如帝辛當初所見一般。

聞太師死了，死在那絕龍嶺。

當帝辛看到聞太師的魂魄的時候，即使先前已有了心裏準備，此時心中亦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聞太師即使失去依舊是忠心耿耿，他對著帝辛勸諫數件事後遂然魂進封神榜。

看著聞太師離去的方向，他佇立了良久後，終於嘆了一口氣。

即使天數已定，我又何必庸人自擾呢。他自嘲的笑了笑。

終究還是放下吧。他對著自己說著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更為淡薄了。

這時他方才感到心中一輕，突然有種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卷雲舒的釋然之意。

他突然有種感覺，自己終究是有天會如這天道一般，淡淡的看著這世人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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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通天（傲然）：本座怎會出什麽事

帝辛（嘆息）：還是小心點吧

作者（冷笑）：分分鐘打臉信不信

天道（陰險）：分分鐘坑你們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封神篇快要完結，如果陛下帶著教主去異界修真界是不是有種毆打小學生的感覺_(:з」∠)_

艾瑪，突然發現這期主題居然是諸神之戰，正好對上主題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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